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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Seek 的推出，吸引了众多开发者参与到模型的创建与应用中，虚拟数字人便是其重要的应用之一。数字人智能体与 DeepSeek 所具备的通用人工智能能力相结合，正在重新塑造人机交互的界限。这一跨界合作不仅提升了数字人的“人性化”表现，还通过技术的互补，推动了数字人从“工具”向“伙伴”角色的转变。
虚拟数字人是指以人类的外貌与心理特征为基础，借助信息技术构建的虚拟形象。根据与人类的关系，可以将虚拟数字人分为数字人和虚拟人两类。数字人是基于真实人物所制作的数字化复制品，如“邓丽君”和“苏东坡”。相对而言，虚拟人的身份和形象则是完全虚构的。因此，虚拟人本质上是一种数字艺术作品，其外形特征、表演能力和性格设定等方面都有更大的创造空间和灵活性。
虚拟数字人的发展历史可以追溯到 20 世纪 80 年代，其制作方式经历了手工绘制、真人驱动和人工智能驱动三个阶段。1982 年，日本首次提出“虚拟歌姬”的概念，制片方将动画片《超时空要塞》中的女主角林明美打造成演唱动画插曲的虚拟歌手。随着计算机图形技术的进步，虚拟数字人从 2D 卡通形象演变为 3D 写实人物，并开始在电影制作中应用。2001 年，电影《指环王》中虚拟角色“咕噜”的出现，标志着数字人进入了成熟的商业化阶段。2007 年，结合语音合成软件和动作捕捉技术的虚拟偶像“初音未来”问世，动作捕捉技术使得虚拟人物的动作和表情更接近真人。初音未来的成功让虚拟偶像成为虚拟数字人应用的代表。2012 年，国产虚拟偶像“洛天依”正式出道，在视频平台上迅速积累了 380 万粉丝，中国的虚拟偶像产业进入了快速发展期。
目前，人工智能技术的迅猛发展为虚拟数字人赋予了“类人心智”。大模型和记忆系统使人工智能具备与人类相似的“长期记忆”，这大幅提升了数字人的“智力”。情感计算技术的融入，赋予了数字人“情商”，使其能够识别、解析、模拟和生成各种人类情感。智能内容生成技术则让数字人拥有了“美商”，即在美学、艺术创作和审美判断方面的能力。依托机器学习和海量数据，数字人能够创作出具有鲜明个性和风格的文学及艺术作品。
实际上，虚拟数字人的本质是对人类“身体”和“个性”的建模。超写实的 3D 数字人能够高度还原真人的皮肤质感，并能根据不同光影变化进行适应，外观与真人无异。由于其形象的灵活性、行为的可控性，以及相较于真人明星更高的性价比，虚拟数字人在文娱行业的应用尤为广泛。以虚拟网红和虚拟偶像为代表的数字人，已经渗透到时尚潮流、品牌代言、直播电商等多个领域。
作为二次元文化的产物，虚拟偶像普遍采用去中心化和众包共创的运营模式。以中国本土知名虚拟偶像洛天依为例，其运营方不仅开放数字人模型资源，还销售声音库，鼓励粉丝为洛天依创作歌曲。通过“虚拟偶像演绎我笔下之歌”的方式，构建出一种真实的连接，赋予了粉丝更强烈的认同感与情感满足。一方面，参与式互动加深了“Z 世代”与虚拟偶像之间的情感纽带，满足了这一代人对参与生成的需求，提供了“意义生产”的快感；另一方面，粉丝通过对虚拟偶像的符号消费，找到了解压、寻求情感寄托和归属感的途径。
借助机器学习和自然语言处理技术，数字人还具备以知识为基础的“叙事能力”。数字人的可成长性极强，可以通过自主学习和数据训练适应不同文化场景，这使得虚拟数字人在文博领域的作用日益显著。许多文博机构正在深入挖掘自身丰富的文化数据资源，打造专属的“虚拟讲解员”。例如，南京文化艺术中心复刻了明朝篆刻大师“胡正言”，作为讲解员，他亲自解读他于 1644 年主持刊印的《十竹斋笺谱》。通过精准复刻真实历史人物的方式，有效激活了传统文化 IP 的活力，让数字人自带人格魅力。北京中轴线的虚拟人“周周”依托专业模型，能够生动地为游客讲述古老的中轴故事。敦煌虚拟人“天妤”重现了敦煌壁画中的“巾舞”，创造出一种超越时空的沉浸式体验。无论是复刻神话传说中的经典形象，还是让失传的文化技艺重新显现，数字人都能以极高的精度和灵活性实现。在虚实交融的广阔天地里，数字人肩负起中华文化“智能叙述者”的使命。每位数字人都有其独特的“微型叙事”，在展现自身独特的“生命”价值与意义的过程中，让观众感受到中华传统文化的深厚魅力。
然而，在人机共生的时代，数字人既为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互动体验和创新应用，也引发了一系列关于著作权、肖像权、数据隐私及平台监管等新风险。例如，数字人的制作需要采集与真人相关的肖像、声音等数据，甚至需要真人在幕后进行表演和操控，这涉及表演者权、知识产权等新问题。随着数字人逼真程度的提高，利用其复制普通人、明星及公众人物的形象进行网络诈骗，侵犯公民肖像权和名誉权等“深度伪造”问题，也引发了广泛关注。此外，虚拟主播、数字人发言人和“复活”已逝亲人等“AI 分身”的广泛应用，进一步冲击了个体的主体性，催生出身份异化等伦理问题。因此，数字人的开发者和使用者都应当以社会责任和隐私保护为导向，确保其行为符合道德标准和法律规范。
《光明日报》（2025 年 03 月 29 日 09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