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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叶 子
在福建省福州市长乐区的数字教育小镇网龙基地，市民们正在体验数字人直播的项目。王旺旺摄(人民视觉)
2024 年 7 月，工作人员在 2024 全球数字经济大会的沉浸式体验区内与数字人进行互动。新华社记者 任 超摄
在春节期间，浙江省杭州文化广播电视集团的《杭州新闻联播》节目成功使用 AI 数字人进行新闻播报，取得了零失误的佳绩，吸引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所谓数字人，指的是通过数字技术创造的、模拟人类特征并存在于虚拟世界的角色。近几年，随着 5G、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数字人的精细化和智能化水平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数字人开始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担任不同的工作角色。
连接大模型，使其更为“聪明”
据悉，《杭州新闻联播》目前已有 6 位数字人主播“上岗”，这些数字人不仅外形近似真人，还具备逼真的表情和动作。经过前期的画面和声音采集以及算法训练，这些数字人主播已经具备了在直播中准确播报新闻的能力，因此在春节期间出现了新闻主播回家过年，让 AI 主播代班的情况。
一般来说，数字人是通过数字建模的方式来实现的，这一过程涉及计算机图形学、动作捕捉、图形渲染、语音合成及深度学习等多项技术。杭州电视台的新闻主播雨辰表示，她的数字分身“小雨”刚刚接入了 DeepSeek-V3，使得“小雨”的智能水平有了显著提升——不仅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进行新闻播报，还能够进行文稿审核和新闻素材的整合。
实际上，这并非数字人主播首次与观众见面。
去年春节，中阿卫视中国新闻中心便已使用数字人主播。“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毕诺，欢迎收看今天的《东方新视窗》……”在编辑机前，编辑通过简单的操作让数字人主播“毕诺 -D”完成了一条新闻的播报和阿拉伯语的口播。据中阿卫视的相关负责人介绍，使用数字人之前，制作一条两三分钟的新闻播报需要花费至少二三十分钟。真人主播如果出现错误，需要重新录制。而制作一档 10 分钟的新闻节目，通常要耗时两三个小时。有了数字人之后，制作时间大幅缩短，二三十分钟内便可完成。
业内观察人士指出，以前电视台使用数字人主播主要是在网络和新媒体领域进行尝试，接着在一些特别节目和晚会中应用，现在数字人主播逐渐进入日常节目中，成为常态化的播报方式。这一趋势的原因在于，数字人的言行能够进行预设和调整，从而提高了可控性；此外，数字人能够快速切换姿态、发型等特征，无需额外支付播报场地、化妆师和服装等费用，有助于节目形态的创新。同时，数字人还可以迅速生成播报视频，帮助新闻单位抓住报道时效。
中国互联网协会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网络文化与数字传媒工委会主任武锁宁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近年来，AI 和数字人技术逐渐成为传媒行业变革的重要推动力，重塑了内容生产的模式，创造了“人机协作”的新型范式。在这一模式中，AI 负责处理简单的标准化内容，如天气预报、新闻快讯等，而人类则专注于更复杂和创造性的工作，例如深度报道和新闻评论。他表示：“未来，随着大模型在逻辑推理和自主决策等方面的提升，数字人将为新闻内容带来更强的互动性和个性化，促进人机交互迈入一个全新的阶段，从而实现更加灵活、高效的内容生产和传播。”
电商直播间，可实现“一键开播”
除了在电视节目的新闻播报中崭露头角，数字人主播也开始在在线直播间中提供服务。
“欢迎各位朋友来到直播间，我们是……”在某饮料品牌的直播间中，主播熟练地进行开场白。实际上，这位主播是以该品牌负责人为原型制作的数字人。
为什么选择数字人进行直播呢？该品牌表示，在春节假期期间，优秀的真人主播相对稀缺，且合作成本较高，因此他们决定尝试当前广受欢迎的数字人直播。利用品牌负责人过去直播时的一段录屏，他们复刻了一个高度逼真的数字形象，并选择了一种极具感染力的音色，确保在年前完成制作。
在“春节不打烊”的直播间里，数字人主播的智能问答能力能够实时为用户解答疑惑，智能互动和暖场能力有效促进了互动，提升了带货气氛。数据显示，春节期间，该饮料品牌的数字人直播中，转化率 (CVR) 提升超过 50%。
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发布的《关于打造消费新场景培育消费新增长点的措施》指出，在明确标识和规范监管的基础上，探索利用人工智能大模型、虚拟现实全景和数字人等技术，拓展电商直播场景。记者了解到，在电商直播行业中，真人主播的成本较高，长期直播容易出现疲劳，因此有时受到工作时长的限制。而数字人主播则可以 24 小时在线，AI 生成直播脚本，轻松实现“一键开播”，这无疑是“低投入、高产出、续航久”的选择，吸引了众多商家尝试。
据百度 AI 全栈式数字人直播解决方案慧播星的相关负责人介绍，技术上只需一段 3 -40 分钟的真人直播片段，便可生成对应的数字人形象，并在准备好脚本和互动问答配置后，数字人主播就能够高效开播，确保声音与口型协调，口播准确，动作流畅自然。在脚本方面，大模型能够根据指令一键生成全文，也能对输入的文本进行仿写、扩写、精简和润色；在互动方面，数字人能够回应直播间用户的问题，根据用户需求进行商品讲解，并在领券、促单、邀请评论、展示商品细节等环节轻松应对。
业内人士分析指出，数字人直播在创意创新和成本控制方面具有明显优势。与真人主播团队在培训、薪资等方面的花费相比，数字人直播仅需一台电脑和一名运营人员，能够大幅降低成本。然而，一些用户反馈目前部分直播间的数字主播灵活性不足，使用了 AI 模板，无法提供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与真人主播在交流中的复杂内容相比，数字人主播的技术支持尚需进一步完善，需要持续升级与积累。
商业前景广阔，但风险同样需关注
AI 技术的广泛应用，极大提升了数字人在交互能力、内容生成能力和智能化水平。目前，虚拟偶像、虚拟主播和数字员工已成为数字人商业化应用最成功、最受欢迎的领域。根据 2024 首届中国数字人大会发布的《中国数字人发展报告(2024)》，预计到 2025 年，中国数字人核心市场规模将达到 480.6 亿元，带动整体产业市场规模可达 6402.7 亿元。
AI 在处理大量数据和执行重复性任务方面展现出显著优势；并且 AI 遵循算法与程序，能够减少人为失误，从而显著提升工作效率。然而，隐私保护、数据安全和伦理问题等仍然是未来数字人发展过程中不可忽视的风险。
武锁宁指出，数字人技术的广泛落地尚需建立数字形象授权认证体系，完善 AI 内容溯源机制，并构建人机协作的伦理框架。“我们正推动数字人应用标准的制定，推进数字人术语、管理、服务等基础共性标准，以及数字身份多模态交互等关键技术标准的研究与应用，建立健全数字人的标准体系。”武锁宁表示。
